第 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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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
是的，死者是我丈夫。
是的，我恨極了他。
是的，我參與了殺死他的過程。
我昨天還是如往常一樣，在六點五十就回到了家，之前是我撒謊了，我在當天的確見過梁源，我回家一開門就看到他神情不悅地坐在沙發上，盯著茶幾上的手機不知道在些什麽。
我趕忙鉆進廚房，開始洗手做飯，生怕晚了一秒他又要拿我媽媽的骨灰威脅我。我手裏洗著青菜，心裏默默祈禱他今天不要再打我了，上一次的青紫才剛下去。
突然，我聽到梁源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。
“我讓你買的農藥呢？”
我楞了一下，反應過來後急忙回覆道：“在車裏，我早上取完快遞就放到你副駕駛座上了。”
“哼，誰讓你不經我允許就隨意放了？”梁源的嗓音裏都帶著些狠勁兒，“再這麽囂張看我不弄死你！”
我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哆嗦。
弄死我是什麽意思？他難不成是想殺了我？是他要被發現了嗎，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？他為什麽要我買農藥？我們家又沒養植物，根本用不到，他難不成是想用在人身上？
我越想越緊張，牙齒也忍不住咬在了下唇上，緊接著一陣刺痛傳來。我倒抽一口涼氣，這才想起來他昨天扇了我一個巴掌，嘴巴裏的傷口還沒好呢。
這麽一疼我似乎清醒了不少。
他或許是真的想殺了人，他或許是真的想殺了我。
我要像以前一樣坐以待斃嗎？現在的我之所以不敢有任何反擊就是害怕他會玷汙我媽媽的屍骨，可是如果我死了他更會沒了顧忌，我真的要放任這一切的發生嗎？不然，我也許能先下手為強……
就在我愈發控制不住想法的時候，突然，“叮咚”，是門鈴響了。
我在梁源的咒罵下急忙收起心思，跑去開門。打開門後發現是來人是陳秋雅，她說自己今天燉了雞湯想給我們分分。
陳秋雅對我很好，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。可能是我對媽媽的想念，讓我經常也會沈浸於她給予的替代溫情裏不可自拔。
我原本還想說些什麽，但是梁源的斥責從客廳傳來，我不想讓別人，尤其是陳秋雅發現異常，便說了句“謝謝，我明天把碗洗好再給您送去”後就關上了門。
整頓飯我都嘗不出一點味道，我緊張地用餘光打量梁源。見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後臉色突變，罵了幾句沒頭沒尾的話後起身摔門就走，總算松了口氣。
我能感覺到死亡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。
無論如何，頭等大事是先把農藥扔了，以免梁源在不知不覺中給我下藥，就算他發現後打我也比死了強。
我見他的車鑰匙放在門口的櫃子上，偷偷拿走後出門去了-2層。梁源的車子很好認，我打開車門後隨手把鑰匙一扔，把副駕駛上的快遞抱進懷裏，急匆匆地跑了。
我像個沒頭蒼蠅一樣，在小區裏轉了幾圈，想找個隱蔽的地方把農藥藏起來。可是看了一圈感覺哪裏都會在第二天陳秋雅掃地的時候看見，我猶豫半晌後還是回到了我們的單元樓裏，去到了-3層，把瓶子往垃圾桶裏一丟。
我剛準備回家時，不知為何腦海裏不由得閃過一句話“躲得過初一，躲不過十五”。對了，就算我今天能逃過，然後呢？
可能過不多久他自己再買幾瓶農藥灌到我的喉嚨裏，又或是在明天就把我活生生地打死。
我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？
說實話，我也記不清當時還想了什麽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，一瓶農藥已經被我握在手裏了。
就折騰了一圈後，我終於回到了家中，卻發現梁源並不在，他似乎在吃飯那會兒的出門後就再也沒回來。
這是個好時機。
我看著桌子上的飯菜，目光在陳秋雅端來的那道雞湯時停住了。梁源似乎一直都喜歡吃陳秋雅做的飯，今天也是一直喝著雞湯。
我走到餐桌旁，手不受控制地擰開了農藥的瓶蓋，倒進了雞湯裏。
“咳咳咳咳咳——！”
那味道實在是太嗆了！刺激的味道沖得我直咳嗽，很快滿屋子都是難聞又遮掩不住的農藥味，別說在湯裏下藥了，梁源一進門就能發現不對勁兒。
我趕忙端起雞湯倒進下水池裏，也是到了這會兒我才終於緩過了神。我不該在雞湯裏下毒的，不然真被調查了，好心照顧我的陳秋雅也會受連累。於是我趕忙把碗多洗了幾遍，確認沒有農藥殘留後才終於放下心。
忙完後的我心有餘悸地癱坐在沙發上，前腳剛放松，後腳又精神緊繃了起來！
糟糕！我把鑰匙忘在車裏了！
我當時特意留意了一下時間，是八點二十，離梁源離開家已經差不多一個小時了。他既沒有拿鑰匙，又沒有回來找我質問，說明人應該就在附近，隨時都可能出現。
於是我只能再次跑去-2層，可這次不一樣了，一切都不同了……
我還沒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。最開始我還以為是誰家跑到車庫殺雞了，但誰知隨著我越靠近梁源的車位，那味道越濃。
直到我真的走進後，才發現車身不知道被誰劃得全是刮痕，如果要是被梁源發現了他肯定得發好大一通火。
然而我在下一秒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。
因為他已經在這裏了。
不過是倒在車後座上，整個人被血液所包圍，最為駭人的是他的頭不見了！
我渾身顫抖地走過去，發現的確是梁源的離開時候的衣服沒錯，可是他的頭呢？！
我既害怕又緊張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，我下意識想打電話報警，但電話那頭剛傳來第一聲“嘟”的機械音時，我就趕緊掛斷了。
我在想什麽呢？
這不正是我所期待的嗎？
梁源死了，我的痛苦根源被剔除了，我的噩夢結束了，我的媽媽也終於安全了。
我松了口氣後朝周圍看了一圈，發現沒有人在，雖然不知道是哪位“好心人”出的手，但這樣也太容易被發現了。於是我又回了趟家，找了個厚毯子蓋在屍體上，繞著車轉了幾圈，確認不會被路人發現後才算終於調整好。
我本來是想鎖上門的，可是無論我怎麽找到找不到鑰匙。因為也不能在這裏待太久，所以我只好把門關上就走了。
回到家後我認真地洗了澡，不僅僅是為了洗掉沾上的血跡，還有之前所有和梁源相關的氣息都洗掉。
從此以後我就自由了。
一想到這裏我緊繃的精神都放松了下來，我很久沒有這麽踏實了。或許是精神久違的輕松又或許是來回奔波的勞累，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。
直到第二天丁警官敲門時我才起來，盡管我早知道梁源已經死了，可我還是裝出驚愕的模樣。為了掩護“好心人”，我也在最開始撒了謊說他沒回家過。
不過現在你們也知道真相，對，人是我藏的沒錯。
康警官，你知道哪位“好心人”是誰嗎？
是他救了我。
可他是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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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死者是我丈夫。
是的，我恨極了他。
是的，我參與了殺死他的過程。
我昨天還是如往常一樣，在六點五十就回到了家，之前是我撒謊了，我在當天的確見過梁源，我回家一開門就看到他神情不悅地坐在沙發上，盯著茶幾上的手機不知道在些什麽。
我趕忙鉆進廚房，開始洗手做飯，生怕晚了一秒他又要拿我媽媽的骨灰威脅我。我手裏洗著青菜，心裏默默祈禱他今天不要再打我了，上一次的青紫才剛下去。
突然，我聽到梁源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。
“我讓你買的農藥呢？”
我楞了一下，反應過來後急忙回覆道：“在車裏，我早上取完快遞就放到你副駕駛座上了。”
“哼，誰讓你不經我允許就隨意放了？”梁源的嗓音裏都帶著些狠勁兒，“再這麽囂張看我不弄死你！”
我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哆嗦。
弄死我是什麽意思？他難不成是想殺了我？是他要被發現了嗎，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？他為什麽要我買農藥？我們家又沒養植物，根本用不到，他難不成是想用在人身上？
我越想越緊張，牙齒也忍不住咬在了下唇上，緊接著一陣刺痛傳來。我倒抽一口涼氣，這才想起來他昨天扇了我一個巴掌，嘴巴裏的傷口還沒好呢。
這麽一疼我似乎清醒了不少。
他或許是真的想殺了人，他或許是真的想殺了我。
我要像以前一樣坐以待斃嗎？現在的我之所以不敢有任何反擊就是害怕他會玷汙我媽媽的屍骨，可是如果我死了他更會沒了顧忌，我真的要放任這一切的發生嗎？不然，我也許能先下手為強……
就在我愈發控制不住想法的時候，突然，“叮咚”，是門鈴響了。
我在梁源的咒罵下急忙收起心思，跑去開門。打開門後發現是來人是陳秋雅，她說自己今天燉了雞湯想給我們分分。
陳秋雅對我很好，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。可能是我對媽媽的想念，讓我經常也會沈浸於她給予的替代溫情裏不可自拔。
我原本還想說些什麽，但是梁源的斥責從客廳傳來，我不想讓別人，尤其是陳秋雅發現異常，便說了句“謝謝，我明天把碗洗好再給您送去”後就關上了門。
整頓飯我都嘗不出一點味道，我緊張地用餘光打量梁源。見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後臉色突變，罵了幾句沒頭沒尾的話後起身摔門就走，總算松了口氣。
我能感覺到死亡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。
無論如何，頭等大事是先把農藥扔了，以免梁源在不知不覺中給我下藥，就算他發現後打我也比死了強。
我見他的車鑰匙放在門口的櫃子上，偷偷拿走後出門去了-2層。梁源的車子很好認，我打開車門後隨手把鑰匙一扔，把副駕駛上的快遞抱進懷裏，急匆匆地跑了。
我像個沒頭蒼蠅一樣，在小區裏轉了幾圈，想找個隱蔽的地方把農藥藏起來。可是看了一圈感覺哪裏都會在第二天陳秋雅掃地的時候看見，我猶豫半晌後還是回到了我們的單元樓裏，去到了-3層，把瓶子往垃圾桶裏一丟。
我剛準備回家時，不知為何腦海裏不由得閃過一句話“躲得過初一，躲不過十五”。對了，就算我今天能逃過，然後呢？
可能過不多久他自己再買幾瓶農藥灌到我的喉嚨裏，又或是在明天就把我活生生地打死。
我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？
說實話，我也記不清當時還想了什麽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，一瓶農藥已經被我握在手裏了。
就折騰了一圈後，我終於回到了家中，卻發現梁源並不在，他似乎在吃飯那會兒的出門後就再也沒回來。
這是個好時機。
我看著桌子上的飯菜，目光在陳秋雅端來的那道雞湯時停住了。梁源似乎一直都喜歡吃陳秋雅做的飯，今天也是一直喝著雞湯。
我走到餐桌旁，手不受控制地擰開了農藥的瓶蓋，倒進了雞湯裏。
“咳咳咳咳咳——！”
那味道實在是太嗆了！刺激的味道沖得我直咳嗽，很快滿屋子都是難聞又遮掩不住的農藥味，別說在湯裏下藥了，梁源一進門就能發現不對勁兒。
我趕忙端起雞湯倒進下水池裏，也是到了這會兒我才終於緩過了神。我不該在雞湯裏下毒的，不然真被調查了，好心照顧我的陳秋雅也會受連累。於是我趕忙把碗多洗了幾遍，確認沒有農藥殘留後才終於放下心。
忙完後的我心有餘悸地癱坐在沙發上，前腳剛放松，後腳又精神緊繃了起來！
糟糕！我把鑰匙忘在車裏了！
我當時特意留意了一下時間，是八點二十，離梁源離開家已經差不多一個小時了。他既沒有拿鑰匙，又沒有回來找我質問，說明人應該就在附近，隨時都可能出現。
於是我只能再次跑去-2層，可這次不一樣了，一切都不同了……
我還沒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。最開始我還以為是誰家跑到車庫殺雞了，但誰知隨著我越靠近梁源的車位，那味道越濃。
直到我真的走進後，才發現車身不知道被誰劃得全是刮痕，如果要是被梁源發現了他肯定得發好大一通火。
然而我在下一秒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。
因為他已經在這裏了。
不過是倒在車後座上，整個人被血液所包圍，最為駭人的是他的頭不見了！
我渾身顫抖地走過去，發現的確是梁源的離開時候的衣服沒錯，可是他的頭呢？！
我既害怕又緊張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，我下意識想打電話報警，但電話那頭剛傳來第一聲“嘟”的機械音時，我就趕緊掛斷了。
我在想什麽呢？
這不正是我所期待的嗎？
梁源死了，我的痛苦根源被剔除了，我的噩夢結束了，我的媽媽也終於安全了。
我松了口氣後朝周圍看了一圈，發現沒有人在，雖然不知道是哪位“好心人”出的手，但這樣也太容易被發現了。於是我又回了趟家，找了個厚毯子蓋在屍體上，繞著車轉了幾圈，確認不會被路人發現後才算終於調整好。
我本來是想鎖上門的，可是無論我怎麽找到找不到鑰匙。因為也不能在這裏待太久，所以我只好把門關上就走了。
回到家後我認真地洗了澡，不僅僅是為了洗掉沾上的血跡，還有之前所有和梁源相關的氣息都洗掉。
從此以後我就自由了。
一想到這裏我緊繃的精神都放松了下來，我很久沒有這麽踏實了。或許是精神久違的輕松又或許是來回奔波的勞累，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。
直到第二天丁警官敲門時我才起來，盡管我早知道梁源已經死了，可我還是裝出驚愕的模樣。為了掩護“好心人”，我也在最開始撒了謊說他沒回家過。
不過現在你們也知道真相，對，人是我藏的沒錯。
康警官，你知道哪位“好心人”是誰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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